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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2.伤痕

Chapter 32.伤痕

(Be joyful in hope patient in affliction.)

(在指望中要喜乐。在患难中要忍耐。)

整个下午,我都处在一种迷茫的状态里。

说实话我电视剧有些地方忘得差不多了,但是都是小细节啊,就不如左冷禅的这个一字胡=_=结果现在细节决定命运了,嵩山掌门竟然长得一副大叔样……不过想想也是,原著里的话年纪确实都不小了,五岳掌门好像都是人到中年,电视剧里大概稍微修了一下……所以我也没感觉出来。

这个倒不是我迷茫的原因,我迷茫在左冷禅莫名其妙的神转折……王然闯进来之后说了我是魔教妖女,这掌门竟然没多大反应,让我先在这呆着就把人全弄走了,王然那个表情实在是有够看了……我那个揪心啊=A=可比挠花了陆柏脸还要揪心。左冷禅大概是吩咐过手下人不准难为我,把我看在这屋子里就行。

我一个下午都在想办法怎么逃出去,除了打地道基本上方法都试过了,不过外面看着的人真是多- -四面都有几个,东南西北的墙都翻过了,你别说葵花宝典第二重身法就够快了……虽然还是跟稳扎稳打的嵩山弟子差一点,每次这群弟子抓住我都什么也不敢干,一脸悲愤的把我送了回来。我借着这个小无敌一下午翻了十几次墙……北墙的弟子大概郁卒了,换了一批人=_=苦大仇深的看着我。

大概这帮人知道跟左冷禅告状没没什么用,我又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不过憋着不说也不是什么事儿啊……所以当我看着院门打开,一脸阴郁走进来的王然的时候我叹了口气,你们也只能告诉这货了……

我看着他,眼睛里透出一点尖针般的刺。“让你失望了啊,你师父给我撑着腰呢,你能拿我怎么样?”

“撑腰就撑腰呗。”王然耸耸肩,无所谓的说。“反正你在嵩山呆着那也去不了不就得了,左冷禅又不可能放你走。”

我噎住,使劲白了王然一眼,寄人篱下也不好跟他对着干,我武功毕竟差距摆在那里,而且就算真的打起来了也毫无意义,我心想等姐出了嵩山还不是天高任我翔你哪凉快哪呆着去,就不想搭理他,直接从他身边走过去打算进屋,晚上挺冷的呢……

他站在院子正中没有拦着我,看着我的背影,突然凉凉的笑。

“林夏。”

……

华山下,日月神教分坛。

门堂里供着关老爷,只是案前香火黯淡,这自然是扮作寻常人家的摆设而已,若是当真笃信,又何必供着一个木偶,日月大光明自然在他们心里。

东方不败坐在蒲团上,双手交叠上下,双目微合,发丝带着轻盈的紫衫无风而动。是身后顾云水的内力催动。

副教主的掌法奇特的很,食指和中指屈伸前倾,左手却点在东方不败右边肩胛骨,右手点左边,他也闭着双眼,身周隐隐约约一团冰白的雾气,雾气淡去的时候他张开眼睛放下手,说。“毒拔干净了。”

“我还是没想明白怎么中的毒。”东方不败试着运了一下内力,完好如初。“我身上一点伤也没有,这几天的饭菜也没有问题,是……”

“未离散。”顾云水站起来,走动着活动了一下手腕。“很常见的江湖毒药,只不过改了毒引,见血才有用,之夏中箭的时候你冲过去抱她,箭上涂干的毒混了血蹭到你手上就见效了,设计的人心思恶毒,倒是也有几分机巧。”

东方不败听着,也慢慢站了起来,丹田流息间感受到顾云水冰凉浑厚的内力,是根出同源的葵花宝典,她想这些内力岂止用来拔毒啊,刚刚输进她气海的起码有一年的底子了,完全就是在变相的给她涨内力。她看着自己手心,走了一瞬间的神,问。“未离散……未离是什么意思?”

“佛家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顾云水背对着东方不败,闭上眼睛站在门口。“爱不见,恨未离,油盐淡,生死苦,云水成歌。你忘不忘记,它都没有离开。”

“相爱不见,相恨未离,如影随形。”他的声音慢慢小了下去。

东方不败静静的听着,阳光从清净的门堂里照进来,她的紫衣浅亮,副教主的黑袍却愈发漆黑,上面是飞龙走凤的金线刺绣,曼陀罗花,东方不败很久以前的手艺。她看了看顾云水的背影,开口道。“……你把分坛的首脑都叫来,安排一下善后,还有之夏的去向。”

顾云水背对着她,似乎是点了一下头,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嵩山别院。

刚刚晴朗的天气被乌云遮盖阴郁下来,正如有些人一直所在的地方,阴暗潮湿冰冷,我站在台阶上,安静的看着面前明亮的窗框,表情却渐渐漠然下来。

那样熟悉的,冰凉的,麻木的,绝望的漠然。

“我知道你,又不代表我认识你。以前我也去大连玩的时候,沾过场子,眼看着Freeze的那小领舞……真心是够骚气。你在台上多久,下面的男人可就走神多久。”王然在我身后的声音带着戏谑。“那一头红发可叫一个浪……我在华山底下那次看见曲洋身边的你就莫名其妙觉得眼熟,弄了半天,原来是头发染回来了。”

“当时朋友几个还打听过你消息来着,不问不知道,除了领个舞还真是什么都干,就是陪一晚上贵的要死……”他失笑一样的咳了一下,接着说。“一晚上可是几千呢啊,本来寻思朋友几个凑凑钱点你一晚上玩玩,老板娘竟然阴着脸跟我说不好意思那小姑娘已经有人包了,还是个黑二代什么的……?”

“你活的倒是挺自在啊,嗯?光荣日里有句话怎么讲的,当女优的时候优,从良的时候良……”王然特轻蔑的看着我,眼神都优越了,是那种理所当然的瞧不起。“要我说这古代世界倒也神奇,什么人想穿就能穿,我穿过来维护维护原著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没想到一个小**都能玩得风生水起……”

我站在那里,背对着他,没有动。他觉得我似乎是在恐惧而妥协,继续没辙没拦的说。“穿过来的又不止你一个吧~哎林夏,你说我要是把这点破事都抖搂给你那副教主听听——或者找个机会跟东方不败谈谈心,嗯?就谈谈关于你妹妹以前是个什么样人来着……”

——不能面对,即使洗的再干净再纯洁,依旧如龙逆鳞般无法触碰。

巨大的声响在庭院外都能听到,王然没有说下去,他被我一击往后撞翻了院里的桌椅,爬起来依旧轻蔑却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似乎没想到我能反击。我扑上去,狂怒的扼住他的咽喉。

“你要是能让他们知道……”我的手掐在他脖子上,冰凉而颤抖,指甲几乎要扣进他的肉里。我死死的瞪着他,几乎是咬紧牙关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音节都要磨碎。“我有一千种办法毁了你……”

“我为什么要毁你……?呵,你不是早就已经自己把自己毁了。”他被我一击吓到,现在却逐渐清醒过来,看着我掐着他脖子的样子,竟然无所谓的笑起来,嘲讽的五官扭结的像一根根锋利的铁荆棘,划的我心里生疼。“所以我说啊林夏,你要是真为你自己想,就少帮着东方不败点,原著要是改过来了,大家都开心。”

我心里狂怒,几乎就要手上用力抓破他的喉咙,却因为失去理智而招式用老。他剑柄从胁下蹿出狠狠打在我肋骨上,把我反震开。我捂紧胁下咬着牙后退,一声不吭。

“算了,你们这些小孩啊,根本就读不懂原著,我原著都读了四百多遍了。”他转身长剑出鞘,抵在我的脖子上。“金庸的名字也是你叫的?你们这群小孩读不明白笑傲江湖,也不用来这边拆了令狐冲跟任盈盈……”

王然白森森的剑芒都没挥半圈,一枚铁器就从门口凌厉的射过来,打在他虎口上,他手心一麻,长剑咣当一声掉在青石板的地砖上。而我跌落在地上,爬起来的时候看见左冷禅站在门口,手兀自是刚刚发射铁器的姿势。

“王然,不得造次。”他冷声说,眯着眼睛看了看他这个徒弟。“你先离开这里。”

王然咬着牙瞪了我一眼,不知道又暗骂了一句什么,很快的爬起来捡起剑,从左冷禅身边走出院子。连一声弟子告退都没跟左冷禅说。他侧首看了看王然走远,就进院子把我扶起来。“之夏他把你怎么了,你告诉我?”

我白着嘴唇摇了摇头。胳膊上好不容易痊愈的箭伤因为刚刚的行动直接崩开,几乎都能感觉到包扎的纱布上一阵温热。我扶着左冷禅的胳膊,慢慢坐到了已经倒了的石凳上。

袖子上带出一点血迹,左冷禅看见了,说。“你在这别动,我马上喊人来给你看伤。”

嵩山掌门相当反常的一路小跑着出了院子,我坐在那里,没有奇怪,没有庆幸,没有感情,没有动。

坐了很久很久,才突然捂着胸口,像跑过几千米一样,剧烈的喘息起来。

太疼了,本来恢复的已经快要忘了的巨大伤口,冷不丁的被人直接撕开,鲜血淋漓。

实在太疼了。

……

“一点点异常的情况都没有?”

教主行装打点完毕之后的最后一次会议,也算是临走分配一下任务,整个华山分坛的首脑都被聚集了起来,东方不败坐在长桌尽头,看着屋檐外逐渐晦暗下来的半片天空,长长出了口气,局面像一团乱麻一样在每个人心上越缠越紧,让人忍不住就要暴躁起来。

东方不败看着长桌上秘密麻麻的资料,这样问道。

满座首脑没有一个敢讲话,日圣姑是在他们地界上无缘无故的消失的,东方不败现在能让他们坐着讲话已经算开恩——虽然也是顾云水的意思。

“有……有的。”副教主倚在对面尽头的长椅上,抱着肩沉默了很久,说。“我当时追踪刺客到了后山森林,失去踪迹之后想到应该是调虎离山的计谋,往回赶的时候……见到很多被虐杀致死的嵩山弟子。”

“嵩山?”

副教主阴着脸点点头。“大概是送华山派的那两个剑宗弃徒来的人,带队的是丁勉,如今丁勉也死了,这群人虽说群龙无首,岳不群却绝对不敢找人暗杀了这群弟子,华山派现在的样子完全没法和左冷禅硬拼,他没胆子做这种撕破脸皮的事情,所以……”

“……所以另有其人。”东方不败在长桌另一侧的尽头静静的开口。“没有目的,没有动机,如果真的另有其人,没有先兆,甚至没有预谋。那他简直就是凭空出现的,无迹可寻……”

顾云水抬头看着东方不败,两人的眼神一对而过,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他就移开眼,想了一下,跟一侧其中一个教众问。“李瑞,这十几个弟子换你来杀,要多久。”

那叫李瑞的教众起身向顾云水一礼,他一身精英教袍,想来职位不低。“回副教主的话,这群弟子训练有素,虽然没了指挥,可嵩山剑法毕竟学的不差,拼死一搏属下纵然胜券在握,悄无声息的杀掉十几个,却是万万不能的。”

顾云水摆摆手让他坐下,出了一口气,对东方不败道。“李瑞来华山分坛之前做过我的贴身护法。武功不低,在我手下能过十招。”

东方不败自然是绝顶聪明,立刻就明白了顾云水的意思。“他也做不到,说明那个人武功很高。”

“非常高。”顾云水轻声道。“我们都在明处,他不现形我们就没办法,更何况到现在也没证据说就是这个人把之夏带走的,为今之计,只能退守,再做决断。你太久没回黑木崖,无论如何要回去坐镇一下,向问天那几个人,可向来都是不安分。”

“我下午启程回黑木崖。”东方不败道。

“我跟你回去。”顾云水截口道。

东方不败一怔。“你不在这边的话之夏的行踪……”

“翻遍整个华山了,之夏肯定已经不在这里。”顾云水淡淡道。“过于感情用事,只会拖低推理和调查的效率,之夏失踪已经很久了,她要是现在还没有危险,那以后也不会有危险。更何况黑木崖比在这里指挥容易一点,做什么都方便。若是底下那群人真有别的乱子,你一个人应付也难得很。”

东方不败沉吟一下,大概这番话让她立刻回复了清醒和理智。“好。”

顾云水点点头,跟分坛的手下摆了摆手。“我跟东方教主走了之后,这边大小事宜按我的计划做,嵩山那边,因为情况不确定,让暗卫去刺探消息就可以。”

一众高阶教徒起身向东方不败行了礼,又跟顾云水行了礼,陆续的出了院子。

“东方。”顾云水叫住要迈出门的东方不败,教主停了脚步,却未回头。

顾云水看着东方不败的手握紧又放开,低垂了眼,道。“任盈盈会让人带令狐冲去五霸岗,时间我记不清,不过平一指也会去,问他行迹就可以。”

东方不败沉默了一霎,道。“我知道了,谢谢你。”

顾云水没有回答,安静的站在那里。

两个人默然了一刻,东方不败没有回头,迈步走出了院门。

……

左夫人顾名思义就是左冷禅他太太- -是很和善的人,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拍拍我的头对我笑道:“没事儿嵩山派这边你随便走,老头子要是敢找你麻烦你告诉我~”

饭桌上沉寂了一下,然后我指着闷头刨饭的嵩山掌门,试探的问左夫人。“……老头子?”

左夫人点头,左冷禅悲愤的摔了筷子。

……我终于明白左冷禅傍晚的时候来喊我一起吃饭不是他本意了。

“不是的。那,那个,我现在其实也没地方去……”我岔开话题扭捏成一团,心里的话是“你家老头子不放我回日月神教我当然没地方去了啊啊啊啊啊啊——”

“唉,我也帮不了多少啊,”左夫人皱了一下眉,揉着手跟我说。“……事情解决完之前你先在这里落脚呗,话说你只是十八九岁吧不用考虑那么多交给大人就好啦~”

“不用考虑。”左冷禅喝汤。

“……老头子既然是无意义的附和可以不要说吗?”

左冷禅没敢吱声。

我觉得情况有点乱,我记得我不是被王然绑架来的吗现在这到底算怎么回事……温情戏还是怎么的?我想了想,又问。“左,左夫人……?”

“嗯?”

“其,其实我觉得……”我觉得你不如劝劝你老头子把我放回日月神教这样两边都好做人大不了我以后跟东方不败说不追究你们了啊啊啊啊——

“哎呀你不用觉得麻烦嘛。”我心声都没来得及说出来。左夫人一筷子鸡肉把我嘴堵上了。“我倒是不麻烦啦,多了一个房客而已又不影响什么是吧~”

我着急的咽下鸡肉,接着说。“可是我……”

一双筷子**了我的饭碗里。左夫人缓缓抬起头,笑了,半张脸都打上了阴影:“我说了一切交给大人考虑吧?想死吗?”

“……不不不不不不不……”

黑木崖,月女筑。

东方不败站在任盈盈的小阁前,看似是刚回来的样子,一身风尘的衣服都没换。她走到任盈盈空荡荡的竹桌前,看似伸手随意拨弄了一下上面的凌乱纸团,沉默不语。

教主身后站着几个首脑,任盈盈此次不告而别也算他们管理不当,大多已经不敢讲话,当先的童百熊却全无这份意思,看的久了一拱手。“教主,不是我老熊说,这大小姐都敢公然拿黒木符下山了,明摆着造反的意思,您这儿还犹豫什么?”

东方不败沉默,良久疲惫的说了一声。“怎么回事。”

“属下等拦不住她,月圣姑不知从哪弄来了黒木符这东西,这玩意儿调遣护法以下的所有堂主长老,我们实在拦不住。”童百熊接着说,到最后冷笑一声。“若不是我们看着这教规是教主立的,当时早就……”

“童大哥。”东方不败截了他的话,淡声道。“沉默为金。”

“……是,教主,属下明白。”童百熊再一拱手,退后一步不再多说。东方不败抬起目光从这些个首脑脸上扫了一圈,动作极轻的挥了挥手,这群人会意,忙不迭一躬身行礼,匆匆忙忙的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东方不败深吸一口气,眉宇间已经隐隐有焦躁不安的戾色,没看身后没走的童百熊道。“日圣姑失踪的这回事……副教主这几天会有线索,你规整一下风雷堂的兄弟,随时准备听命动身。”

“可是教主,风雷堂的兄弟若是一走,黑木崖万一有了乱子……”童百熊急道。

“没什么乱子可有的。”东方不败冷淡的一笑,随便翻开任盈盈桌子上的纸张看着。“盈盈这一走说是下山游玩,暗地里把几成忠心的精英暗卫全带走了,分庭抗礼的意思不是明显的很,只不过这点力量想跟总坛抗衡依旧是螳臂当车,有点心眼的都不会趁这个节骨眼上造反,她大概是在等什么契机。”

“教主说的是。”童百熊暗叹教主果然心思缜密知己知彼,他想了想接着说。“东方兄弟您这也别太操心了,等找到了日圣姑再回头管大小姐也不是什么糟心事儿,要不我还是留一批风雷堂的人,到时候送信照应什么的也都方便……教主,教主?”

童百熊兀自说着,却发现东方不败在翻到某张纸的时候瞳孔霍然收缩,他的话都没听进去,童百熊心下奇怪教主几时也会这样,不由得好奇之下往前微微走了一步。

他看见教主手上的柔软宣纸上,是任盈盈一如既往的娟秀笔迹,只有三个字。

“令狐冲……?”

黑木崖,云水阁。

顾云水站在悬崖边上。从回黑木崖到现在不到三个时辰,他和东方不败已经发出了十几道命令,几条派了人去绿竹巷监视任盈盈动向,另外的调遣命令全部是关于林之夏行踪的。

神教在他和东方不败共同不在的日子里变的乱糟糟的,一堆大小事务等着批阅,他想了下书房里堆成山的文件就头大,再加上乱七八糟的剧情……顾云水拿手背蹭了一下额头,岂止是还算旁观者的东方不败乱,他这当局者知道全部剧情的当真是更乱。

东方不败下次跟令狐冲见面是什么时候?下次应该直接就是雪山表白了吧?他抬眼看着黑木崖下起伏的山峦,倒着想一遍的话,雪山,五霸岗,绿竹巷,再之前是……他的眼睛眯了一下,是人想到关键点的时候,自然而然的表情。

韦陀庙……

华山十里外,韦陀庙。

该说是韦陀庙外的阴森林,两个人在斗剑。封不平的狂风剑法尚自游刃有余,令狐冲的喘息声已经清晰可闻。

因为上次的剧情细节被改,令狐冲是拿着顾云水的剑法内力才压制了登门造势的成不忧,独孤九剑没得以施展,而此刻却也并没有什么内力施展开来,相比于成不忧而言,封不平的狂风剑法更为熟稔,加之速度快于令狐冲,使得华山大弟子陷入苦战。华山派的一堆人被捆的结结实实扔在一边的地上,几个刺客在边上手执利器看守着,也都凝目看着场中的二人比剑。

主线的剧情一直没被大改过,华山一众人下了山在韦陀庙露宿,雨夜遇到刺客不敌被劫走,到了小树林里才见到了陆柏带来的封不平,剑宗欲对掌门发难之事令狐冲堪堪赶到,救师的过程却并不那么顺利了。

令狐冲只觉得胸口有点火再烧,却烧的冰凉,顾云水的功夫走的阴寒一路,是看准了对方招数之后的后发制人,这一点完全跟独孤九剑背道而驰,他又是先学的风清扬的剑法,外加内伤在身,两门完全不一样的武功让他没走火入魔已经算是好事,此刻也只能靠着华山本身的剑法勉力一敌。

又是几招拼尽,封不平撤剑回身,已经感觉到半边身子冰凉,他怒目看着面前虚弱的华山大弟子道。“你使得什么剑法?!”

令狐冲嘴唇泛白依旧嘲讽的朝封不平一笑。“呵,这自然是华山剑法。”

剑法自然是华山剑法,只不过顾云水的阴寒内力却是交手都能看出来的,华山不能有这么高深的内功心法。已封不平的耳闻来看当今江湖只有嵩山掌门左冷禅的“寒冰真气”有这种形态,可是这种随剑而动的冰冷真气,显然不是左冷禅的功夫。封不平握了握剑柄,只觉这铁器被冻的已经快拿捏不住。

我以剑宗之长,意图重整华山一派,倘若在剑法上竟输给了气宗的一个徒儿,做华山派掌门的雄图定然从此化为泡影,势必又将入山隐居,再无脸面在江湖上行走了……他此番想着,只听到背后地上的宁中则一声冷笑。“哼,想不到剑宗的后人居然要运气练剑,你不如改投我们气宗门下,重新修炼?”

封不平气血上头,手里长剑一抖,明晃晃的剑芒在黑夜里一闪而过,还未等令狐冲摆起架势,剑刃一扫直接挑开了令狐冲的长剑。直取令狐冲的咽喉。

宁中则和岳不群都是脸色一变,失声道。“冲儿!!!”

“……?”

这一剑没刺出去。

事情在一瞬间起了匪夷所思的变化,从令狐冲的视角来看,场地中央几乎就像风雷一样的落下一个人,震荡的冲击波把饶是内力深厚的封不平也震了开去。

所有人都呆住,所有人。

男人在黑夜里穿着一身白的发亮的长衫,不是亮白,是冷白,转头时锋利的侧脸轮廓,眼眉之间弥漫着兴奋而残忍的笑意。他就那么随便的站在那里,手上捏了一个黑衣人的咽喉,令狐冲仔细看时在发现他没有掐住那人的脖子,他五根手指都直接插了进去,那刺客已经是死人了。

令狐冲的头皮都要发炸了,这正是那天他把之夏送去医馆后半路上遇见的男人。他在刚刚的一瞬间从场外突入,随手掐了个毫无防备的刺客,两个人的重量加上内力冲击才能用刚刚那么大的冲击波。

这已经不是武功高低的问题,一个人需要有多麻木的神经,才能带着一具尸体和自己一起砸下来。

气氛太过诡异,这是超出所有人计划之外的突变,封不平反应最快,遥遥指起长剑大声道。“在下华山剑宗封不平,道上的兄弟,何以坏我清理门户的大事?”

“我不是道上的人……”男人一松手,那刺客的尸身软软倒了下去,咽喉上五个血肉模糊的洞口,看的封不平隐隐反胃。“……我可以坏你大事。”

封不平只觉眼前一花,都分不清他是不是讲完话才开始动身的,只见一团白影一晃而过,多年的经验在那一刹那让他习惯性的横剑一挡,侧闪开来,却刚刚好救了他一命,他胸口一阵震荡,闪开之后再看手里的剑已经剩下半截。他的冷汗也下来了,落地的时候封不平只看见他衣袖里伸出一柄又细又窄的狭长镰刀。

不是镰刀,是链镰。

封不平再做反应,已经来不及。八条链镰毒蛇一般从他手里射出,他眼睁睁的看着链镰在一刹那之间划过三丈的距离刺进他的咽喉胸口,透体而出,他几乎没有任何感觉的就倒了下去。

人死之前到底在想什么,他说不出来了。

令狐冲只觉得自己握剑的手开始抖,不自觉的抖,他本就内伤在身,这晚气血上涌更重了伤势,毫无外伤其实更加煎熬,他嘴唇泛白的看着男人转过身来看着他,令狐冲一咬牙捏了个剑诀。

死也是要战死的,不是病死的。

他未能如愿,这个男人的身法几乎看不见屈膝聚气,白影妖鬼一样的从他身边擦肩而过,直取他身后剩下的几个刺客,三丈多长的惨绿链镰随着他的身法从封不平的尸身上被拉起,溅出的血点挥到令狐冲身上。那几个刺客都根本没反应过来,待到结阵抵抗,已经太迟。

令狐冲回头的半秒钟里他的链镰已经豁开了两个黑衣刺客的胸口,剩下的两个已经吓得腿软,刀一扔就要转身逃走。又是没有预兆的身法,白影一动,他已经站在那两个人身前,一人拔出匕首刺他腰间,他一拳硬生生打断那人胳膊,一腿踢飞刺客,胸口是一个令人作呕的凹痕。

他踢腿之后凌空一丈而起,飞出的链镰深深扎进另一个刺客的肚子,他后空翻落地随手一拉,整个人就变成两半。

血几乎要流到了令狐冲和华山派众人的脚边,整片小树林都已经弥漫了血腥气息,可他的白衣上一滴血都没有。

链镰有生命一般退回到他的手中,男人转过身来,看着瞬间成了孤军的陆柏,眼里依旧是残酷的笑意。

……

小树林中一片死寂。令狐冲没有话,陆柏没有话,被捆住在地上的华山一众也没有说话。

男人站在那里,令狐冲能看见他的侧脸,锋利而冷傲。他缓缓抬起手,手上的链镰惨绿狭长,一尺三分,他轻轻吹了口气,血抹从链镰的刀刃上滑落下来。

传说剑快的时候,流出来的血像风一样。而他的身上没有风,没有血。陆柏已经汗透重衣,饶是他江湖浮沉数十载,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他勉强定住心神,全身的注意力都在这个人的身形上,却未料他随意摆了摆手,对陆柏道。“你走。”

陆柏愣住,大概事情转折的有些超出想象,男人看着他还是一脸带笑的说。“你走啊。”

陆柏听明白了,他当然走,立刻就走,生怕这个人反悔一样。

男人看着陆柏快速远去的背影突然笑起来,似乎就是发自内心的愉悦和开心,令狐冲看见男人残酷的笑容时瞬间明白用意,只觉冷汗浸透重衣,却再张不开口让陆柏快逃。

惨碧色的链镰划破长空,尖声的嚎叫让所有人的耳膜都震得生疼,眼睁睁顺着冰凉的轨迹,直直飞进眼看逃离的陆柏的后背。

男人面色如常,双手漫不经心的一拧一扯,尸身被狭长的链镰带起,血肉之花在空中炸裂开来。

“令狐少侠。”

男人把两支链镰并到一只手上,另一只手抬起来随意揉了揉眼睛,哪里像刚刚杀完十几个人的样子。

他这一声几乎就让令狐冲条件反射般的拔了剑,拔到一半才反应过来对方似乎没有对自己动手的意思,却已经来不及收回去,动作僵在那里很是尴尬。

“令狐少侠。”他说,随便的拍着衣服,根本就没在意令狐冲拔了剑。“我帮你两回,上次送玉佩和这次帮你清理仇敌,既是江湖道义,怎地令狐少侠连个谢字也不说?”

这当真是句强人所难的话,令狐冲看着一地血红只觉张嘴都想干呕,刚别提说什么谢字。男人却也好像并没期待他什么回答。令狐冲盯着他,终于缓缓道。“……不曾请教阁下高姓大名,既是家师有托……也好日后登门拜谢。”

“登门就不必了,我没什么门。名字倒是可以给你留你个,想你那师父估计也不肯告诉你,你又不是个追根究底的主……”男人嘴角勾了勾,就在令狐冲一晃神之间,已经无声无息到了他面前。

“我叫。”令狐冲站在那里全身僵立,只感到耳边男人冰凉气息,随着话语,一张一合。“沈连城。”

令狐冲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不是因为这个名字,这名字是没什么魔力的,比不上东方不败的名字无论谁一提起来都有些恐惧。是因为男人说完姓名之后,在他耳边用最漫不经心的语气,悄悄的问了一句话。远处的岳不群和一众华山弟子,都没有听见。

这也跟他们是毫无关系的。

沈连城在令狐冲耳边,轻轻的,问。“林之夏,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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